作者:两不知朋友们,我来啦!也不知道咋回事,这几天我接了好多电话,从卖保险的到卖车卖房的,还有卖玉石的,都是推销广告,还有抵押贷款啥的。我心想:我房无一间、地无一垄,还让我办理抵押贷款?我押啥?押我自己?我自己都不受自己支配好吗?我是一个妥妥的穷光蛋啊。这几天老轴总上我这来,因为他上隔离点执勤,就给一个普通口罩,他怕回家不安全,在单位睡了几天又实在太闹腾,我就让他上我这来了。结果来第一天我就惹祸了。我也怕死啊,所以他来的时候我就把他从上到下全喷了消毒液。喷完之后我就傻眼了。老轴是过敏性体质,我喷的是酒精,结果这大哥进屋没用上五分钟脸就像猴屁股似的,脖子脸啥的全都又红又肿,然后躺地板上直接就昏睡了。我吓得赶紧给师姐打电话(他俩是两口子),师姐骂完我之后说他醒酒就好了。我虚惊一场,以为他会挂掉呢!看来过敏还不是很严重。嘻嘻。最近几天从境外回来的一些人把网络闹得沸沸扬扬,有公主病的,有要特殊待遇的,有觉得自己牛叉的,有不配合检查的,还嚣张地说自己是发达国度的精英,应该得到什么样的照顾。看了挺让人呵呵的。谁给你的蜜汁自信干出这么没素质的事?这几天的新闻全是国外疫情的事。各国的抗疫大战打得真是五花八门,惨不忍睹。有让民众自己想办法的,有说啥也不怕的,更有甚者说让民众感染是为了获得病毒抵抗力的?我一度怀疑自己看了一个假报道。惊讶之余,庆幸投胎到了中国。我有个朋友在国外当厨子,有证的那种。他刚去的那会儿我们一帮哥们儿都觉得他老牛逼了,心想这小子啥时候偷偷学的厨艺,还跑去给外国人做饭了呢?过了能有半年吧,大半夜他给我电话,叨叨了一个多小时。他说你不知道老铁,我觉得我在这有点浪费。我问他啥意思?他说我觉得我二舅妈来这都能当特级厨师。跟咱们那完全没法比。没来的时候我以为这多神秘呢,又是评星级又是各种比赛的。结果我那些煎炒烹炸的手艺基本用不上。炸东西是计时的,有专门的炸锅,到时间自己就停了,煎东西都是用各种不粘不糊锅具,至于汤类,很多都是罐头倒进锅里咕嘟。他说,想弄点新鲜的猪肉都不可能,全是熏制的。我真怀念咱们那的大市场,大灶台。我说你是不是在国外的小吃部啊?他说那倒不至于,相当于咱们的四星级酒店吧。也不是所有东西都不好,就是做法太单一,而且,很多肉品的原材料都是速冻的。不过他们的甜品确实做得可以,但是糖也是真多,热量贼高。其它的菜品并没有鼓吹得那么高大上。而且,真的是没有我们那的人勤劳,跟电视上演的完全不是一回事。他还告诉我,他是用一碗正宗的川味辣椒酱征服他们总厨的,不过总厨吃完第二天请假了,因为他的pp也很辣。我没出过国,不知道国外的月亮究竟有多圆多亮。我最远到过贵州。印象最深的是那里的山,用玉秀林峰形容贵州的山不太贴切,我觉得它突兀高耸,很有自己的个性,极富神秘色彩。我们东北这几天下雨了,不大,却滴滴似希望。春天终于来了,希望世界的春天也快些到来。我那几个傻狍子哥们儿总质疑我,说我是天天写干活遇到那些怪事你们才喜欢我的。为了证明我自己,今天不写了。我写别人遇到的怪事,哈哈哈哈。其实,质疑存在万事万物当中。如果挨个去证明解释,估计得累死。生活是自己的,在别人不能决定你人生方向的情况下,解释那么多干嘛呢?又不是为别人活的。好啦,今天这闲嗑唠得有点多,咱们说点有意思的。我有个师姐大家都知道吧?她拜师的时候不在册,说白了就是拜的门外师。但是天赋极高,师父挺稀罕她。可我不稀罕她,因为她老欺负我。她相过很多亲,什么山猫野兽都有。姻缘天定,兜兜转转最后竟然嫁给了我那个当警察的表哥,老轴。婚后的生活还是很惬意的。没事收拾收拾她老公,规拢规拢她儿子。两个男人对她鞍前马后、唯命是从。她最大的乐趣就是跟我显摆她家的两个男人是如何为她争风吃醋的。但她这个人不喜欢安于现状,爱折腾。于是自己又找了个工作,医院上班,主要是管一些卫生工具啥的。医院里夜间导诊人手排不开,就让后勤部也出一个人帮着值班。其实师姐挺爱上夜班的,因为加班费给得多一点。晚上没啥事,主要是一些老年病住院的老人比较多。他们夜里睡不着,到处走。导诊得看着他们,医院的大门。这天师姐值班,晚上九点多,医院大厅里没几个人了。她在那刷手机,感觉身后有人。她有个习惯,就是身后有人叫她的时候她会往前走几步再回头。今天也是,她往前上了两步一转身,却没看见人。又往大厅里瞅了一圈,并没有人离她很近。她围着导诊台晃悠一会儿,就又追剧去了。快十一点的时候有点饿了,她去更衣室取吃的,穿过三楼走廊的时候突然眼前一红,再眨眨眼又正常了。下意识的,师姐知道可能是碰上啥了。但好歹也是见过点世面的人,也就没太在意。最后一口面包还没咽进肚,走廊里“啊”的一声尖叫。两秒钟的反应,师姐冲出更衣室,只见一个孕妇坐在走廊的地上,按着心口窝大口地喘气。师姐过去想要扶她起来,可到了孕妇跟前怎么也过不去了,面前好像有个隐形的玻璃门。她刚想念心诀,内科的刘主任正好从电梯出来:小七,快给你蛋糕,护士长过生日,我给你留了一块儿。师姐指着墙边:刘主任,你看。一回头,哪有什么孕妇的影子。刘主任莫名其妙地看着墙:你让我看啥?师姐说:哎呀,刚才有个大蟑螂,回头我得跟领导反应一下,消杀剂没有上次的管用。两人边吃边聊,师姐问:医院不太平,咱医院有过啥怪事吗?刘主任笑着说:作为医生我是相信科学的。不过,作为一个过来人,我也不能否认有些事在我的认知之外。师姐再往深了问,刘主任便不说话了。午夜,住院部很安静,偶尔会从病房里传出咳嗽声。师姐走路故意弄出了一点声响,这让她觉得踏实。护士站值班的小护士探头看见是她,笑嘻嘻地压着声音说:小七姐,你咋上来了?师姐说:我来看看你们这明天都领啥东西,我明早好交接。小护士在那一边填表,一边小声地说着好玩的事。师姐有一搭无一搭地应着,眼睛不时瞟着6号病房的门口。十几秒之后,一团黑气飘进6号病房内,不一会儿,呼叫铃大作。医生护士冲进去,几分钟后,病房门口的绿植叶子一阵抖动,一团模糊的白色影子飘远了。她拿着单子回到三楼,走廊里有几个灯闪了几下,她习惯了,没搭理。医院,她不光见惯了生死,也见了很多和以往不同的异事。医院的六楼是老干部病房,也是特护病房,住的人非富即贵。医院,一定会来这个楼层挨个房间看望一遍。师姐也爱在六楼晃一晃,因为总是有鲜花,空气中的味道很好闻。1号房里据说住的是一个有钱人的父亲。老人身体没什么大病,就是每到秋冬季会来这打几个季节针,疏通血管类的。这一年春季没来,再来的时候是轮椅推来的——心脑血管病落下的半身不遂,已医院治疗过,来这就是静养、调理。各色人等拿着鲜花、果篮、高档茶叶涌入1号病房,说着自己都不相信的早日康复。人们散去,老人的儿子也走了。留下小保姆在床边打瞌睡。老人神志清明地躺在床上,大小不一的两只眼睛盯着门口。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妇人走进来,手里拎着一个布袋子。老头儿阴沉了一下午的脸笑了起来,可能是太开心,口水顺着右侧的嘴角淌下来。老太太走到床边,掏出手绢给老头擦了擦嘴角,从布袋里拿出一个铝制的圆饭盒,打开饭盒盖儿,一股浓郁的饭菜香味儿飘了出来。老头乐了,是他喜欢的红烧肉。老太太满眼笑意地瞪了他一眼,从口袋里掏出一个不大不小的勺子,盛一块儿肉带着一点沾了肉汁的米饭,送到老头嘴边。老头儿微微欠着脑袋,张开的嘴有些哆嗦,饭菜送到嘴里之后,狠狠地用干瘪的嘴唇撸了一下勺子,然后才满足地嚼了起来。老太太看着老头儿吃,看得眉开眼笑。一口很快吃完,老头嫌老太太准备得慢,不满地“嗯嗯”了两声。老太太嗔怪地瞥了他一眼,把送到嘴边的红烧肉又往回撤了一下,老头儿有点要急,眼睛一下瞪大,老太太乐得肩膀一抖一抖。一盒饭菜吃完,老太太从衣服兜里掏出一个小纸包,不是很灵巧地打开,是一小捏茶叶。老太太用开水涮了涮饭盒,放好茶叶,倒上开水,一股浓郁的、俗呛的、混合着菜油味的茉莉花茶香气弥漫开来。老太太用衣襟擦了擦饭勺,?了一勺茶水吹凉了送到老头儿嘴边,老头儿扭过去不喝。老太太只好重新?了一勺,没吹,老头儿张着嘴等着。送进去的热茶顺着歪斜的嘴角流出来一半,老太太小心翼翼地擦拭。又连着喝了几勺,老头儿心满意足地靠实在枕头上。老太太又从布袋里掏出一个小戏匣子,低着头眯着眼睛调频道。滋滋啦啦的一阵声响过后,破旧的小方块儿里传出了“咿咿呀呀”的戏曲。老头儿闭着眼睛,左手跟着鼓点起起落落,脸上露出非常满足的神情。老太太不知什么时候走的,没人看见她出去。老头儿听着戏睡着了。小保姆累了好几天,这一觉睡到早晨五点才醒。她看老头儿歪靠在枕头上睡着,医院不远处的早市买他爱吃的豆腐脑。再回来时,查房的护士已经通知老头儿的儿子,告知他老人已经过世。医生说死亡时间大概是在午夜。老头的儿子发现病床旁边的柜子上有一个铝制的圆饭盒,里面是泡了很久的茉莉花茶。他记得,这个饭盒是母亲在世时给父亲带饭用的。过世多年的母亲许是知道了老伴儿的寿终,黄泉路上怕他孤苦,深夜便来迎他一程。六楼的6号病房里,长住着一个不到五十岁的女人。戴着一副金丝边的眼镜,言谈举止、待人接物极有素质。说话声音平缓温柔,经常夸赞小护士年轻美丽。平时来探望她的人很少。她的病房里有很多书,她还写毛笔字。她有很严重的低血糖和贫血,脸色总是苍白。师姐帮她送过几回快递,她每次都说好几遍谢谢。有几次深夜,师姐值夜班,医院里晃悠,像一个幽灵。医院里有一个心理医生,她总是找他聊天,当然是付费的。她花得起。她在6号病房住了整个夏季。来探望她的人不超过两个,每人只来了一次。初秋,叶子微黄的时候,一个五十岁上下的女人疯了一般冲进6号病房,豹子似的扑在她身上,扯着她的头发厮打。她一开始反抗,后来便不动了,捂着脑袋任凭来人拳打脚踢。医生护士和保安闻声赶来制止打人的疯婆子。疯婆子被保安架着,突然爆发出一声凄厉的哭嚎,接着,便一遍遍地重复“你是魔鬼、你是魔鬼”。第二天,院里疯传,打人者的女儿是小三,介入了女人的家庭。一开始女人装作不知道,谁知这女孩儿经常半夜打电话骚扰她,说她年老色衰,残枝败柳,还是只不会下蛋的母鸡,让她识相滚远点。女人中途换了几次电话,女孩儿每次都能很快知道新的号码。半年后,女人因为极度的神经衰弱和贫血住进了6号病房,直到现在。就在几天前,女孩儿在家突然疯了似的砸东西,还划破了自己的脸,跑到街上四处骂人。医院的确诊,女孩儿得了精神疾病,需要长期住院治疗。女孩儿的妈妈在她的住处发现了几张纸,写着“那个老女人要杀我,她又给我打电话了,她才是疯子……”医院,她用女孩儿的手机拨了那个号码,病房里,女人的手机并没有响。可见,与她无关。医生护士都来安慰女人,女人依然对每个人彬彬有礼,眼睛里写满了悲伤和宽宥。夜里,师姐去探望她,透过门上小小的玻璃,看见她正站在窗户前,抱着双臂,右手手指有节奏地敲击着胳膊。师姐敲门,她转身迎过来,神色如常,脸上有几道明显的抓痕。她朝师姐笑笑:谢谢你来看我,让你们看笑话了。师姐没言语。她好像自言自语似的:我能理解,虽然我没做过母亲,但我不想追究任何人的责任。还是白天那套说词。师姐看着她,也笑了,摊开左手手心,是个剪成一半的电话卡,打开右手,是几个黑色的塑料片,有一个上面带着一个*的标志,看着应该是老式手机的按键残骸。女人看了眼师姐,标准的微笑不见了。师姐当然知道上面不会有任何人的指纹,她看着女人:你额头有一条线,前几天是青色的,这几天愈发黑了。凡事皆是因果,该放下就放下,切记不要执迷不悟。女人的眼泪夺眶而出。等师姐十一假期之后再上班的时候,护士说6号病房的女人夜里突发心梗过世了。7号病房住的是一个五十多岁的老者。刚住进来的时候,病房里全是人,有来探病的,有来看病的。每天上午老者打完营养针,都会在走廊里溜达一小会儿。他没什么大病,就是来调理一下身体。有时候还跟医生开几句玩笑,也会说哪个小护士会找什么样的老公。中午一过十二点,老者的病房门口就开始排队,男女老少都有。脸上或是焦急、或是盼望、或是欣喜、或是愁苦,形形色色各不相同。每个人进去都会回身把门关上,十几二十分钟后,里面的人带着五彩斑斓的脸色,脚步或轻盈、或沉重地离开。据说有时深夜会来一些大人物,在病房里同老者谈很久,出来时神情释然,轻松愉悦。一天中午,师姐和老者偶遇,老者站定了,笑眯眯地看着师姐。师姐也笑呵呵地着看他。明里暗里,两人眼神中传递了诸多讯息。他喊师姐“丫头”,问:丫头,师承哪家?师姐:野路子,不在册。无功无过。老者:慧灵通透,为何不修?师姐:何为修?何为不修?老者:当属名门,在宝在册,一心研习,解世人之惑,当为修。有此慧根,却在红尘,日复一日,糟蹋天赋,当为不修。师姐:红尘为水,我为鱼。红尘离我亦为水,我离红尘难为鱼。修为者,出世入世皆如是,便道红尘皆道场。何来修与不修之说?老者不语,看着师姐抱着一摞白大褂离开。又过了几日,六楼的小护士跟师姐八卦:小七姐,你知道吗?我们楼那个大师好像摊上啥事儿了。这几天所有来找他看事的人都被他撵走了。他那屋一直有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男人在里面照顾他,连我们进去他都要问清楚干什么。你说他是不是被绑架了?电视上不都这么演的吗?师姐上了六楼,大师的病房门口果然清净得很。楼梯口,一名男子压着嗓子在打老家伙不松口,非说没钱。可有人看见前几天找他看事的人都排队呢,怎么可能没钱呢?我说你也赶紧过来,兴许他听你的。过了两日,7号病房又来了一个男人,看起来比先来的岁数小,叫老者爸,叫男人哥。好吃好喝弄了一大堆,又呜呜渣渣地让护士干这干那,一副颐指气使的嘴脸。老者打针的时候,他在一旁又削苹果又扒桔子,嘘寒问暖极其关心。打完针,他开始说自己现在过得如何不容易,他想好好孝顺父亲,无奈有心无力,希望父亲能借给他点钱,他挣了大钱好让他老人家颐养天年。老者闭着眼睛不说话,小儿子说什么他都说“嗯”。两三天后,小儿子不耐烦了,站在楼梯间打哥,这老头儿油盐不进,我看只有等他死了才能拿到钱。随后,骂骂咧咧地扬长而去。师姐再遇到老者,老者完全变了一个人。形销骨立,面色灰黄,唇色青紫,双目焦灼。他望着师姐,神色悔恨、苦丧。师姐笑了笑,递给老者一串珠链。老者接过去:何种珍木?在哪所寺院受佛恩几载?哪位大师蒙照开光?师姐:杂木而成,无佛无道,也未开光。我做幼师时,孩子们找来各色木珠送给我,我串起来保存至今,每一颗都是孩子的至纯本真。赠与你。中秋的前几天,老者突发高热,几番诊断,竟是癌症。两个儿子再次出现,逼问医生到底有没有治疗的必要。医生说因为发现得早,放化疗后应该能控制得很好,但不排除病情扩散加重的可能。两个儿子的意见相当一致,放弃治疗,不花冤枉钱。随后拿着一份拟好的遗嘱,来到老者的病床前,让他签字。老者看着两个儿子迫不及待的神情,心灰意冷。三天后的凌晨两点,师姐抱着一个大包裹进了7号病房。二十分钟后,医院后门的黑色轿车里,一个穿着白大褂的老人去了另一座城市。病房的床上,有一个公文袋,里面除了有详细的情况说明外,还有一份遗嘱,老者百年后所有的财产都赠予国家,跟他的两个儿子没有分毫的关系。哪来的癌症?不过是一场人心大秀罢了。病床的枕头上有一张字条,上写:一叶障目不见泰山。拜谢,丫头。师姐常把林清玄的一句话挂在嘴边:以清净心看世界,以欢喜心过生活,以平常心生情味,以柔软心除挂碍。命运无常,无常是常。投胎为人,走此一生,也终是赤条条来、赤条条去。滚滚红尘,有别有心。天高地阔,欲往观之,有我无我,皆是造化。何须执迷?夜深人静,愿各位安好。我们下期不见不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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